浅白

流离失所的简中同人女的一生

【花方】有花方酌酒 终章·山外青山楼外楼


本章又名:诡计多端的同人女为了让自己cp合情合理【——】竟然……!

终于写到这里,放飞自我的一章,不负任何责任(强调),不喜欢的请自行关闭。

本人谢绝任何写作指导。


第五十三章·山外青山楼外楼


昨日,莲花楼中。

李莲花昏迷不醒,方多病只好将忘川花煎成的药汁强行给他渡进口中。

苦涩的药汁终于流入对方的喉咙,方多病小心翼翼地撤开,略感安心地舒了口气。唇角似是仍残留着那人的温度,微微温暖,并不冰凉。

窗外突然传来扑棱扑棱的翅膀拍打声。

他回过神来,面色瞬间微红,他打开门,让被关在外面十分无语的关河梦进来,继而抬起手臂。

天机山庄的信鹰自然识得主人,稳稳当当地落在方多病的手腕上。

方多病展开信纸,脸色登时一变:“不好了,我爹被扣在皇宫了!”

他稍加思考,便知方家横祸在即,只因着自己一身孽缘,当即歉疚又恼恨,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回京城,叫皇帝有什么冲着他来,万万不要为难他爹。

他必须立刻赶回京城。

仓促之间,方多病只得将李莲花托付于笛飞声。

他呼出一口气,不无留恋地深深回望了还未醒觉的李莲花一眼,策马扬鞭,朝京城飞驰而去。


—————————————


于大熙皇帝而言,方家罪责有三。

一是方则仕将方多病记为亲子,隐瞒出身,下旨赐婚而不报,是为欺君。虽说婚约已废,但欺瞒是真。

二是方多病乃反贼单孤刀之后。即便方多病大义灭亲,且事态如帝心所愿,止戈江湖,此事亦不能简单放过。

三是单孤刀自称芳玑王与萱妃之后,此言真假难辨,但不可不防微杜渐。


然,皇帝自认是一代明君,当论功行赏,论罪数罚。方则仕乃朝中不可多得的肱骨之臣,颇得他心,方多病细细数来也是大义灭亲,算得上忠君爱国。

皇帝思量权衡一番,认为可以网开一面,略施天恩,但亦要就此除尽他心头之患,展现天威。

他令人准备了一杯酒。

他要确保反贼之后再无后患。



御书房内,沉闷的空气悄然蔓延。

皇帝正坐于龙椅之上,不怒自威,方则仕、方多病垂手立于殿下,姿态谨慎。

在方则仕面露惶恐之色时,皇帝寒声道:“——爱卿还想瞒朕?方多病分明乃贼寇单孤刀之子,朕可有说错?”

一锤定音。

方则仕双膝一颤,连忙跪下:“陛下,犬子此前对其身世知之甚少,与单孤刀之事绝无关联,请陛下明鉴。”

方多病来时虽已痛下决心,此时仍不禁心中一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陛下口中称单孤刀为贼寇而非反贼,想是不愿惊动朝野,事情或许尚存转圜余地。只是不知陛下究竟知道多少真相,又是否知晓单孤刀为芳玑王与萱妃后裔,如若知晓,方家危矣。

天威难测。方多病不敢心存侥幸,只能事先料想最坏的结局。

——要如何才能从死局之中搏得一线生机?要如何才能撇清方家,打消皇帝的忌惮之心?

又要怎样,才能让方家与自己都活下去?

他心情沉重,紧抿唇瓣,拱手一拜,肃声道:“陛下,草民自知生父单孤刀犯下弥天大罪,生为其子,我亦难逃罪责。但此事与方家全无干系,”方多病分出一丝视线瞟向方则仕,不舍之余心中隐隐作痛,他下定决心继续说道,“草民为人子而未尽其职,不孝也,当自逐出方家。”

方则仕愕然心痛,不禁阻拦道:“这如何使得!”

皇帝不见喜怒,他冷然瞥向方则仕,令对方惶然绝声,方追问道:“哦?朕听闻方家之子,进来文韬武略俱有长进,何谈不孝?”

方多病定定神,面露愧然之色:“不孝有三。草民不为禄仕,不娶无子,已占其二。”

不入朝堂,便无法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更遑论举旗谋反。

不娶无子,便是再无后人,又有谁会跟从这样的人谋反?

以退为进,自污其名,借以陈述心迹,倒是巧妙。小小伎俩,却正合圣心。可皇帝又岂是常人,既然方多病自甘抛出污点求生,他便要让这污点成为事实。

皇帝不动声色:“早闻方家之子志在江湖,可无论身在何方,都是我大熙子民,爱卿当容则容。但你年富力强,怎会不娶无后?”

终于还是问到了这里。方多病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决心再努努力,努力想办法让自己也让方家活下去,他语气慎重又坚定:“因为草民的意中人,为一男子。”

这是一句经过深思熟虑的实话。方多病此前思来想去,古来皇帝最在乎的无非结党和子嗣,结党易堵,子嗣却难摊在明面上说。当然,其中还掺杂着他的一点小小的私心,如若皇帝不能点到即止,他就只好去当和尚了!

方多病有喜欢的人,他还不想当和尚。


幸得御书房内无闲杂人等,否则定会满堂哗然。

方则仕面色颓唐,满心悲戚。

就连皇帝本人,也不禁疑心自己听错:“你说,你的意中人是个男人?”简直荒唐,便是方多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为了自保而自污,他身为皇帝也不可轻信如此荒谬之言。

然此言虽是荒谬,却恰恰切乎皇帝的目的。既然方多病敢说,皇帝也乐得将此事凿实:“哦?那你便不娶妻?此事若是属实,确乎称得上不孝,朕还闻所未闻。”古往今来只有昏君才有如此施为,听起来确实叫人放心。

但皇帝亦不想为人欺瞒,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咄咄逼人沉声问道:“不知你那意中人又姓甚名谁。若是殿上胡言,则罪同欺君。”

连这都要问到吗。无形的压力化作一座山峰,沉重地压迫在方多病肩上,他垂下眼睛,紧蹙眉头,嘴中泛出阵阵苦涩的味道。

那人的名字自然是有的,当然是有的,他绝不会忘。

可是方多病不能,也不愿将李莲花牵扯进来。

……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只有称意中人不见自己要出家去当和尚了……!!

但这样一来,就意味着他与李莲花再无可能。

方多病自以为决心已定,临到关头却仍觉胸中滞闷呼吸艰难,他唇瓣翕动,迟迟难以吐出那句话。

空气越发凝滞,他顶着皇帝饱含威势的目光,终于闭了闭眼,破釜沉舟,启唇道:“我的意中人他……”


就在不可挽回的字眼即将脱口的刹那,一道声音从门口一路飘了进来。

“——草民李莲花拜见陛下。”


———————————


李莲花途中换了好几匹马,一路追到皇宫门口,才得知人已经进了皇宫。

幸好杨昀春由于担忧情况,也还在皇宫门口与何晓惠一并等待。

笛飞声不喜皇宫,将记载角丽谯行踪的情报交给李莲花,自己抱臂等在外头。

李莲花找上杨昀春,欲进宫面圣。


李莲花忧心忡忡,他快步与杨昀春正走到御书房门口不远,就听见里面方多病的声音在讲“不为禄仕,不娶无子”。

李莲花当即脚步一顿,复杂难言的滋味立刻翻涌了上来。

他脑子微微一转,就明白方小宝是在打什么主意。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方多病了,这个不甘也不愿放弃,一直努力活着,试图抓紧所有希望的人。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更好过一点的人。

方小宝都这么努力了,总不能真的让人去当和尚吧。

其实李莲花根本还没顾上去捋顺这团理还乱的关系,但若是方小宝去当和尚,他断然是舍不得的。

李莲花心中仅存的柔软之处陷了下去,时间不等人,他五味杂陈地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掐在方多病要开口去当和尚的当口,踏进了御书房的门。

“草民李莲花拜见陛下。”


他顶着方多病震惊的目光,不卑不亢,语气平稳地说:“草民与方多病是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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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想到方多病的一通胡诌之下,竟然还真冒出个人。

旁边一直沉默如若无物的太监提醒道:“陛下,这是江湖第一人李相夷,化名李莲花,亦是方多病的挚友。”

皇帝理解了,江湖中人为义气能做到这个地步,他真是大开眼界,但他也不是好糊弄的:“哦?但你二人应是挚友。”

方多病欣喜之余更多是惊吓,他顾不上许多,拼命朝李莲花使眼色叫他不要掺合这趟浑水。

李莲花轻轻地、满含安慰地扫了方多病一眼,暗道皇帝可真难缠——可都这样了,又能如何?没想到李相夷当初干的好事居然要在这里重见天日,要不是为了救小宝真想永远把它埋在地底。他心如死灰,精神稳定地说:“我二人已交换过定情信物。”

“?!”方多病迅猛扭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什么时候有过这事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莲花转移目光,忍不住抽了抽眉头,他从怀中摸出赤玉孰湖——李相夷曾神采飞扬在四顾门展示的那块。

他心中微叹,表面沉着、冷静又温和地微笑道:“此乃其一,而方多病手中有一匣,为我所赠,陛下一看便知。”

方多病眨了眨眼,整个人快被无穷的疑问挤满。

匣子很快被呈至皇帝面前,里面装着李相夷颇为满意大开孔雀屏挥毫泼墨作的画和诗。

皇帝打开匣子,漫不经心看了两眼,瞬时大为震撼。

正经关系谁会在送人的肖像画上提笔“万紫千红醉眼处,天光云色不曾如”啊。

太监很惊奇地补充道:“陛下,这么说来,江湖中似有传闻,说这李相夷是因为万圣道抓了方多病,这才攻打上去。原是冲冠一怒为蓝颜。”

李莲花笑容不改,内心惨淡,只恨自己的耳朵太灵敏,让他如坐针毡。

皇帝沉默片刻。他审视底下的两个人,终是信了——原来不是编的荒谬,是真的荒谬。话问到这里,他也找到了合适的台阶。

李莲花又呈角丽谯等南胤余孽的线索。

皇帝略作沉吟,勉为其难道:“方家之子年少英杰,朕惜其质材,念其有功,本欲着一贵家千金赐婚,然其志在江湖,独爱蓝颜。现特准其放浪山河。赐婚便作罢……男子之间过于惊世骇俗,只赐两杯喜酒罢。”

事情峰回路转。两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酒被端到面前的时候,方多病还在接连不断的冲击中愣神。

李莲花抬眼瞄了下棕褐色的酒液,波澜不惊一饮而尽。

……都已经挖出李相夷的黑历史了,区区一杯酒又能如何。

方多病见李莲花喝的干脆,一咬牙也闷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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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走出皇宫大门的时候,整个人恍恍惚惚,满心不可思议。

他细细回顾了一下殿中的场景,忽然回过味来,喜道:“李莲花,你恢复记忆了!毒呢,怎么样了?”

“嗯……马马虎虎解到八成,即便不寻天山雪莲,再有三五年余毒也能全清。”李莲花勾唇一笑,调整心态,很快藏起尴尬,寻思方多病没看见匣子里是什么,他还有机会把李相夷的“墨宝”拿回来。

方多病喜上眉梢,眼睛放光:“太好了!”他说完这句,顿了顿,凑过脑袋去,眸中闪着奇异的光,小声期待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啊?”

李莲花撞上他眼里的光,眉梢不觉柔软地舒展开来,他姑且把匣子抛到了脑后,长叹口气,无数念头像水一样从他的脑海中流过,而他终是浅浅一笑,迎着对方灿烂的笑容道:"知道你不会说出我的名字,所以我就来了。"

他话音一转,戏谑道:“——总不能让你真去当和尚吧,那以后岂不是要叫你方小和尚了?”

“你怎么知道。”方多病抱着胳膊嘟囔,别过头去。迟来的惊喜在心底炸开,他蓦地笑开了花。

李莲花于是轻抬眉梢,也笑起来:“方小宝,你就这么开心?”

方多病眼底闪着光,根本收不住笑,得意地抬高了下巴,确认道:“两情相悦,你说了两情相悦,对吧!”

李莲花无奈由着他叫,将神气小狗的脑门戳开:“方小宝耳聪目明,怎会听错?”

方多病才不管他,兀自欢快道:“你承认了!”


———————————


皇帝赐了喜酒,虽然没有圣旨,但为了安皇帝的心,还是要成亲的。

而且要办的天下皆知。


天机山庄少庄主方多病要与李相夷李莲花成亲之事在江湖掀起轩然大波,上至名门下至百姓,无不议论纷纷。

阴谋论者有之,鄙夷者有之,恭喜者有之。

被议论的两个人倒是自在得很。声势铺得浩大,婚礼办得随意,请柬都没发出去多少份,除天机山庄外,无非请了些笛飞声、乔婉娩、关河梦等人。

也许外界对此事多有猜疑,但凡是参加过那场酒席之人,都能发现两位新郎的笑容里没有一丝不甘不愿。


席间方多病喜气洋洋地抓着看到的每一个人喝酒,李莲花偷了闲,溜到门口遥望天边。

这些天里,他终于有时间回顾失忆期间李相夷所做的一切,蓦然回首,竟忽而发现,前尘已断,往事已了,就连李相夷信手而为的轻狂之举,兜兜转转,竟也发挥了意想不到的功效。

无心插柳柳成荫。当真时也,命也,运也。

李莲花泯然一笑,广袖轻抬,杯中酒液尽数泼洒在地,映出长天一色,万顷飞光。

他眺望向远方,胸中百感交集。

远山如黛,郁郁苍苍。李莲花的唇边浮现起一抹悠远的浅笑,瞳中倒映着熠熠的光,不禁轻声喟叹。

"李相夷这个孤魂野鬼,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他终是释然。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方多病突然冒出来,握住他的手腕,毫不费力地把人拉回屋里,目若灿星,笑意深深,"这样不也挺好的。你别搁那儿偷懒了,两位新郎官,不能只让我一人敬酒吧?"

"知道了,知道了。"李莲花好声好气地应道,顺着对方的力道,从善如流晃进门去,低眉浅笑。

今日真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明日又是新的一天。



TBC


嗯……写到这里终于让我cp结婚了……!!!诡计多端的同人女!

哎呀感慨良多,我费尽心思让李莲花斩断了前尘,完成了他想做的事情,不再亏欠任何人,甚至偶尔的黑历史也能发挥意想不到的功效……就是为了今天!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偏想要这枯木逢春啊!!

之后大概就是小情侣游山玩水的剧情了。

哦那个酒,只会让人不育,不会让人阳痿,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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